若望著作詮釋-初譯者感言 by 趙怡德
兩年前(2009),一位朋友轉送來一份活水翻譯小組招兵買馬的電子郵件,說「也許你有興趣」;她認為我在北美教華裔子弟中文多年,成天就是在文字中打轉,英譯中應該是我可以做的事。因為當時已決定次年(2010)自中文學校退休,看到這封電郵,好像是天主點名召叫,沒多想就貿然自薦。很快就收到活水小組的回音,要我翻譯《若望福音詮釋》,差點沒昏倒,天主真會開玩笑,因為我最怕《若望福音》!這個若望來來回回「我在父內…你在我內…」的繞口令,讓人繞得頭昏腦脹;又常一竿子打翻一船人,動不動「凡是…的,就必…」,有時候一點也不合邏輯……。也許就是這個緣故,才更需要一本深入淺出的詮釋書吧!
我原來的理想是儘量用淺顯易懂的詞句,信實地翻譯出原意,理想是不錯,但做起來可沒這麼簡單,很快就發現自己眼高手低,進展甚慢。有時候為了明白原意,前前後後地查看經文,不知所云;有時候卡在一句話上,幾天也想不出怎麼翻。有時候翻出來的句子生硬,一眼就看出它的英文架構,要寫出像樣的中文,又怕曲解了原意;更怕翻出來的詮釋,比原來的經文還難懂,讓查經的人望之生畏……。想要「信、達、雅」兼具,可真是難上加難。好在胡神父安慰大家,負責初譯的人只需看到什麼翻什麼,後面還會經過好幾個人修改、審核,膽子就大了起來,到後來要趕進度時,更是無暇他顧,一面打字一面想﹕反正聖神會做最後總編,別怕!就這麼錯字加白字地繳了卷。
果然,經過層層修訂後,句子簡單了,意思明白了。當初翻譯的時候,斷斷續續的,現在一氣呵成看完,發現若望聖史苦口婆心的繞口令,實在是生怕讀者沒能掌握他的信息﹕「聖言成了血肉,寄居在我們中間」(若一14)。耶穌是天上地下的交會點,人們通過耶穌來認識天主,看見子就是看見父。可是有形的耶穌只在世上生活了三十幾年,後來的人怎麼認識天主呢?通過我們這些號稱是基督徒的人!這是多麼重大的責任!不單對當時的信徒是一個挑戰,對今天的我們更是挑戰。
我想,查經班最大的陷阱,就是把天主當作一門學問來看待,把聖經當作功課來研讀;我自己參加查經多年,也只是在「聖言」上下功夫,在「血肉」上卻毫無進展。誠然,知道經文的正確解釋很有幫助(這也就是詮釋書的功用),我對聖經的知識的確因此增長了不少;但是在信德、愛德上,卻沒什麼長進,別人會在我的行為上看到一丁點兒耶穌的影子嗎?說不定,我因為偶爾也能引經據典而不免沾沾自喜時,更讓人覺得我像個法利塞人!
我們往往只有興趣停留在高談闊論之中,以為瞭解了經文就是好基督徒;這就好比一個人熟讀武功秘笈,卻從來不花工夫練武,就自以為是武林高手一樣可笑。一位熟識的修士曾語重心長地警告我們﹕「不要讓『聖言』(Word)變成『空話』(words),光說不練,就會成為虛有其表的『靈修胖子』」。
本詮釋書第六章有關新時代的逾越節中,解釋感恩(聖體)聖事時這樣說﹕「我們必須把耶穌像食物一樣的消化、吸收,讓祂的臨在成為我們生命的一部分,在我們身上活出來」。這就是讓聖言成為血肉。願與所有追求天主國的朋友們共勉之!